close

這是是寶妹寄給寶寶的
看了之後心裡的感觸實在很多

寶寶的外公是一位革命軍人...
當初跟外婆帶著姨媽、寶媽還有大舅跟著政府一起撤到台灣
就像龍應台寫的...
"
外省人,因為沒有田產遺產可以依靠,沒有家族網絡可以救難,
沒有祖蔭和社會地位可以壯膽,沒有在地的語言和知識可以運轉,
他們一無所有。一無所有的人,就會把所有的能量孤注一擲,
一擲在單一的投資項目:下一代的教育。
他們知道,只有教育,能讓人突圍,突圍階級的、經濟的、社會的甚至政治的種種封鎖和綑綁。 "

在外公的觀念裡.. "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" 
所以外公從小就是這麼教育著自己的小孩
而寶媽也承襲了外公的這種觀念
所以從小也是這麼的教導我們

每回電視新聞只要在報導著社會的亂象時
寶媽總會很語重心長的對寶寶說
" 慶容... 有空要多唸點書... 不要每天打混... 
現在的台灣已經愈來愈亂了... 寶媽說... 他們是已經苦過來了
而且現在也已經老了... 可是我們年輕人不同...
若是我們再不努力... 將來的我們會比他們當初還要苦還要可憐.... "

寶寶心裡很明白寶媽的意思
寶媽並不是在唱ㄙㄨㄟ台灣
雖然現在的台灣社會跟五年前、十年前、甚至是二十年前相比
確實是進步了很多... 社會也變得更繁榮了
但是卻也病了... 而且病的不輕

今天不高興就可以放把火把想燒的地方給燒了
明天想到要為誰正名就一附理所當然的改名
燒的全是古蹟全是有歷史價值的東西
用的全是老百姓的血汗錢

而政治人物滿口的政見發表
但再也不是單純的只想為民喉舌
從上至下個個都是想盡辨法的能撈多少就撈多少的油水
苦的全是老百姓們
而老百姓對於這些貪圖個人利益的政治人物
卻只是在嘴上抗爭而沒有一次是真的能貫徹到底的行動

其實寶寶並沒有省籍之分
但寶寶真的很想問
那些東西...那些名字有妨礙到誰嗎
為什麼人民在乎的不是有沒有的在為人民做事

外省人、本省人都是中國人不是嗎
為什麼這兒的人民卻總是喜歡把省籍分的這麼清楚呢
再這麼分下去
只怕台灣還沒獨立就先徹底的分裂了


   管仲在牧民篇中說:「禮、義、廉、恥,國之四維;四維不張,國乃滅亡。」
《五代史.馮道傳》進一步作評:「善乎管生之能言也!禮義,治人之大法;
廉恥,立人之大節。蓋不廉則無所不取,不恥則無所不為。
人而如此,則禍敗亂亡,亦無所不至。」
顧炎武對「廉恥」二字,感觸更深:
「然而四者之中,恥尤為要,……人之不廉而至於悖禮犯義,其原皆生於無恥也
。故士大夫之無恥,是謂國恥。」

最後,龍應台寫到西方學校的校訓多是「自由和真理」,
而台灣多是「道德要求」,但我不覺得古人追求的只是道德至上,
應該是「真善美」,也就是西方世界的真理與自由。


  
 在「仰德大道」上  龍應台  (20070414) /中國時報 

頭髮沒吹乾,我就離開溫泉上路了。車窗打開,陽明山的風帶著樹的清香。
陽明山,原名草山,蔣介石以王陽明的名字取代,
同時把這條主要的山道命名為「仰德大道」。我,原來一直在「仰德大道」上成長。
 
懶懶的星期天下午,摯友YP
來電話,說「沒什麼事情只是問候一下」,
但是三句話以後她那頭就開始嘆氣,沉重地說,「台灣這樣下去怎麼辦?」

身為一個極有影響力的媒體龍頭,她知道太多社會的問題;
YP的電話,多半是沉重的,所以我語氣平常地說,「又怎麼了?」 
YP開始舉例說明最新的
台灣「沉淪」的種種實證:媒體依附政府、政府收買媒體、
政治人物囂張、知識份子無力、年輕人膚淺而狹隘、高等教育短視而功利、
金融制度向富人傾斜、鎖國政策使台灣經濟邊緣化……
 

「你看
大陸的進步多快,」她憂心忡忡地說,
「十年前我們完全瞧不起他們的任何報紙或雜誌,你看看他們現在的平面媒體,
比台灣的有深度,更有視野;文化版的文章動輒上萬字。他們的大學生,
比我們的大學生有國際知識,比我們的大學生拼命。他們的政策,
比我們的更有魄力和延續性──我們的政客不知道在幹什麼。」
 

談完最新憂慮,她接著嚴肅地問,「你覺得,我們可以做什麼?」
他口中的「我們」,指的真的是她YP和我龍應台。
跟認真的
YP比起來,我簡直就像個不負責任的無賴。
 
我說,「來陽明山泡 溫泉。現在就去好不好?」
 
YP 楞了一下,說,「我不要。」然後繼續:「你知道過去七年內多少外商離開了台灣嗎?」
 

我說,「帶你去洗
溫泉好不好?」 
她知道我在胡鬧了,有點哭笑不得地說,「你幹嘛啊?我跟你說正經的……」
 

「親愛的
YP,」我於是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地說,
「一個社會的上升還是沉淪,是有它的『共業』的。
你和我,都一直在做我們能做的,而且已經持續做了很長、很長的時間,不是嗎?」
 
YP
不響了好一會兒,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我說,「我們也只能盡心、盡力而已,大的歷史命運不在我們的掌握之內,不是嗎?」
 
YP
很不甘心地說:「是啊,是有『共業』,只是,
這麼好的台灣 ... 我還是覺得我們該做點更有效、更積極的事……否則台灣要完蛋了。」

這是個懶懶的星期天,但這真是一通「救亡圖存」的電話。

YP
和我,都是在台灣被稱為「外省第二代」的人。
我們的父母,在自己都還是將滿或剛滿二十歲的「大孩子」的時候,
顛沛流離,死去活來,被戰爭的颶風刮到一個萬里外的海島上,人生從零開始。
外省人,因為沒有田產遺產可以依靠,沒有家族網絡可以救難,
沒有祖蔭和社會地位可以壯膽,沒有在地的語言和知識可以運轉,
他們一無所有。一無所有的人,就會把所有的能量孤注一擲,
一擲在單一的投資項目:下一代的教育。
他們知道,只有教育,能讓人突圍,
突圍階級的、經濟的、社會的甚至政治的種種封鎖和綑綁。
 

於是
YP 和我都考上了不錯的大學,都申請到美國留學,
雖然她和我都來自艱困的難民家庭,雖然她和我都是女孩。

本省的女孩... 我們的小學同學們,在傳統的文化網絡裡,
很容易就出嫁了,可能嫁給鄰村的有遠親
關係的「表哥」;
中學的同學們,很容易就被送到工廠去作女工了,賺到的錢,
可以補貼家用,也可以買來黃金鐲子一圈一圈套在手臂上,
累積將來的體面嫁妝;大學的同學們,很容易一畢業就去作村子裡的中學老師了,
然後很快地結婚、生育兒女,被納入大家族成為那任勞任怨的媳婦。

而一無所有的我們,因為被拋離了土地,拋離了附著於土地的傳統網絡,
我們遂和男孩子們一樣
讀書,一樣考試,一樣留學,
甚至和男孩子一樣被期待去贏得美國的碩士或博士學位...
是的,美國,在那個冷戰的時代裡,我們心目中,外國就是美國,美國就是全球。
然後和男孩子一樣被期待,得到學位之後,回到自己的土地去報效國家。

放下
YP 的電話,我單獨驅車前往溫泉,一路上回想她的電話,
不禁莞爾:這是民國幾年了,怎麼我們還在「救亡圖存」?
YP
比我「嚴重」得多... 我在努力投入社會改造的同時,
還常常自我懷疑:烈士的鮮血一定比甲蟲殼上的花彩有價值嗎?
這種懷疑,使得我對自己的儒家式的努力常發出道家式的嘲諷。
YP
在社會改革的路上卻是勇往直前,義無反顧的;
在她的人生辭典裡,「嘲諷」或者「獨善其身」的詞彙,根本不列項。

我在鄉下讀初中一年級,高高瘦瘦的國文老師教到論語泰伯篇:
 
曾子曰:「士不可以不弘毅,任重而道遠。仁以為己任,不亦重乎?死而後已,不亦遠乎?」
 

這是我們要熟記的「
中國文化基本教材」,但是十三歲的我們嘰嘰咕咕笑成一團,
彷彿要用一種誇大的瘋癲來表達自己和同夥之間的聯盟情感。
國文老師的名字就叫「林弘毅」。林弘毅說,「士不可以不弘毅,」然後他解釋,
「弘,就是宏大,毅,就是堅毅。」我們又笑開了。
大學剛畢業的老師故做鎮定,繼續用閩南音很重的國語講解,
「就是說,知識份子要志氣宏大,品格堅毅,以國家的前途為重任,
雖然路途遙遠,負擔沉重,還是要一路走下去……」
 

國文老師叫林弘毅,還有一個生物老師叫陳弘毅;
什麼時代啊,怎麼那麼多人的名字叫「弘毅」呢?老師,「那你弘毅不弘毅呢?」
 
十三歲的我們只是在幼稚地笑鬧,然而顯然在那幼稚笑鬧之際,
「士不可以不弘毅」已經悄悄開始了我們價值的建構工程。
在霧氣薰薰的溫泉裡,我閉眼思索那一路的價值建構過程。
 
小學的任何一個教室和禮堂裡,一定有那四個大字:禮義廉恥。
七歲的我們,開始這樣理解:
 
「禮」是規規矩矩的態度。
「義」是正正當當的行為。
「廉」是清清白白的辨別。
「恥」是切切實實的覺悟。

淺白的文字可以朗朗上口,容易背誦。
我們當然不知道這是蔣介石在
1934年為了「救國」而推出「新 生活運動」的核心概念,
不知道這是統治者「糅合了
中國傳統禮教、服從唯一領袖的法西斯觀念、
 
日本傳統的武士道精神、國家利益為重、以至基督教價值觀的元素」,用來「愚民」的哲學。
我們更不知道「禮義廉恥」這小學生的知識其實來自深邃的遠古經典:管仲在牧民篇中說:「禮、義、廉、恥,國之四維;四維不張,國乃滅亡。」《五代史.馮道傳》進一步作評:「善乎管生之能言也!禮義,治人之大法;廉恥,立人之大節。蓋不廉則無所不取,不恥則無所不為。人而如此,則禍敗亂亡,亦無所不至。」顧炎武對「廉恥」二字,感觸更深:「然而四者之中,恥尤為要,……人之不廉而至於悖禮犯義,其原皆生於無恥也。故士大夫之無恥,是謂國恥。」
 
小學校門外,人生的道路如何崎嶇,時代的翻滾又如何的詭譎,
小學牆上的四個大字,誰會記得?能當真嗎?
所以,在二○○六年當一百萬人上了台北街頭要求領導下台的時候,
打出「禮義廉恥」四個大字,是把很多人給看傻了:這是開全體人民的小學同學會嗎?
多久沒見過、沒想過的字眼了,竟然活生生具體地站在你面前。
彷彿千山萬水之後,竟然又回到了起點。原來,再怎麼「後殖民」再怎麼「後現代」,
人們倒過頭來還是要求你實踐小學老師教過你的公民倫理。
 
YP
和我都是台南成功大學的畢業生。成功大學的校訓是「窮理致知」。
畢業後我的第一個工作,是到新竹交通大學擔任助教。
交通大學的校訓是「知新致遠,崇實篤行」。從美國回到台灣之後在台灣中央大學任教,
中央大學的校訓是「誠樸」。這兩年成為台灣清華大學的教授,
清華的校訓是「自強不息,厚德載物」。弟弟是台大的博士,
台大的校訓是「敦品勵學,愛國愛人」。哥哥是東吳大學的畢業生,
東吳大學的校訓是「養天地正氣,法古今完人」。弟弟的中學是台南一中,
台南一中的校訓是「止於至善」。
 
窮理致知,知新致遠,重實篤行,誠樸,自強不息,厚德載物,
敦品勵學,愛國愛人,養天地正氣,法古今完人,止於至善……
 

是的,我也仍然記得校門口、禮堂裡、樑柱上的各種標語:
 
以國家興亡為己任,置個人死生於度外。
博學、審問、慎思、明辨、篤行。
修身,齊家,治國,平天下。
 
天地立心,為生民立命,為往聖繼絕學,為萬世開太平。
 
倫理、民主、科學,以倫理實現民族主義,以民主實現民權主義,以科學實現民生主義。

是的,我也仍然背得出李密的「陳情表」和諸葛亮的「出師表」的片段,
也仍然記得少年時如何背誦范仲淹的「岳陽樓記」,
跟著老師念「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」。
還有柳宗元,還有韓愈,還有蘇軾,還有歐陽修,還有賈誼。
 
YP 和我,以及我們的同代人,是在這樣的價值架構裡長大的。
 
走了多少人生歧路之後回頭,才明白這個孕育了我們的價值結構是多麼深的被儒家思想所滲透。
顛覆道統的莊子「盜跖篇」不會被我們讀到,天馬行空的「山海經」、
唯物辯證的韓非、「不尚賢,使民不爭」的老子,都不在我們的主要價值結構中。要認識?你自己去找。

和西方的主要價值對比時,儒家的「道德」特質就更顯鮮明。
我是美國堪薩斯州立大學的畢業生,堪大的校訓是:「謹守大自然的法則。」
每受邀到一個大學演講或訪問,我就好玩地先去找出那個學校的校訓,
發現哈佛的校訓是:「與柏拉圖為友,與亞里士多德為友,更要與真理為友」;
耶魯的校訓是:「光明。真理。」約翰.霍普金斯大學的校訓是:「真理使你自由」。
斯坦佛大學:「自由之風飄盪」。西北大學:「凡事求真。」
柏林自由大學:「真理,正義,自由。」
 
在這些著名的歐美大學裡,最突出的兩個字,一是「真理」,一是「自由」。
強調「真理」與「自由」,和強調「厚德載物」、「敦品勵學」、「愛國愛人」,
是存在著極根本的差異的。
我不認為儒家可以被簡單地解釋為只有道德而沒有真理追求的哲學。
「窮理致知」難道不是一種對於終極真理的探索?
「慎思明辨」又何嘗不是一種對於獨立思想的宣示?但是可以確定的是,
「先天下之憂而憂」、「士不可以不弘毅」的薰陶給了我們這一代人一種深刻的責任感,
責任感推動著社會進步。
 

轉入山坡小道時,我想的是,
如果 YP 和我是在「自由 」和「真理 」的校訓而不是「禮義廉恥 」
的校訓下培養出來的人,我們最期天那通電話的內容和基調,會是什麼樣的呢?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女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